房子交楼了,周明磊开始筹划装修的事,他们忙于工作只好请装修公司帮忙。周明磊通过熟人介绍找了一家装修公司报价,业务经理现场就给了他们一张报价单,当然这一家只负责硬装。硬装加送四个房间的空调和橱柜、冰箱、洗衣机、电视,一共需要十四万。他们对比了其他同事的费用,觉得价格合理,很快就签合同了。
整个装修过程都是周明磊在联系,林晓蔓心安理得地把所有事务都交给周明磊,只在确定瓷砖类型、颜色,橱柜样式······的时候,跟着出主意。
过了几个月硬装就完工了,他们又要请人定制书柜、衣柜、电视柜、餐柜,因为客卧和儿童房空间比较小,为了充分利用、合理安排,他们还要定制客卧和儿童房的两张床,这些他们花了一共六万块钱。后来他们一起去买沙发、主卧和次卧的床,这些加起来也有一万多。窗帘也要找人专门定制,又花了一万块,大门换成了有密码锁、指纹锁功能的,也要一万。经过了半年的努力,他们装修的事已经接近尾声了,周明磊几乎身无分文,甚至借了一部分的贷款才有了这样的成果。
林晓蔓说:“什么时候买床垫?”
周明磊说:“这个不急,等要入住的时候再说吧。”
林晓蔓看着装修好了房子,就差床垫没买了,周明磊又不同意跟她去买,她就自己量好尺寸,在网上买了乳胶垫。次卧是打算给周明磊父母住的,他们不习惯软床垫,在买床的时候,周明磊就给他们那张床买了棕榈床垫,林晓蔓只需要买剩下三个房间的床垫。很快床垫就送到了小区门卫处,下班的时候,林晓蔓叫周明磊跟她去搬。乳胶床垫很重,周明磊和林晓蔓一张一张往家里搬,等到家的时候,周明磊打开包装,发现是床垫时,并没有感到意外或者不高兴,只是很配合的跟林晓蔓把床垫铺到床上。
林晓蔓又买来床上四件套,叫李云霞放到洗衣机里洗干净晒干收好,等入住的时候再用。林晓蔓在网上找了房间、客厅的挂画,又请人来安装,她才心满意足地等待入住。
装修公司完工的时候把垃圾都搬走了,还提供了一次免费的清扫服务,东西都买的差不多了,周明磊就叫装修公司安排人去打扫。
周明磊常常去房子里查看情况,除了开窗通风,还要开风扇散气,遇到下雨天也要过去关门关窗。
他们选了一个周末过去再清扫一遍。周明磊在五金店买了水管,把水引到厨房、餐厅、客厅和过道里,把装修残留的沙子、灰尘、纸箱碎屑扫起来,剩下的小残渣都从阳台地漏、卫生间冲走,没想到倒把阳台地漏堵住了。周明磊不得不叫来专业人员疏通,花了将近两百块。
他们又把房间里里外外擦了一遍。从上午忙到下午。才勉强把房子都清洁了一遍。
晚上吃饭的时候,李云霞说:“我再用半天时间去扫一下吧,今天看起来还是没做好。”
周明磊说:“我们一起去吧。”
李云霞连连摇头:“不用不用,你们在家带孩子就行了。一起去,到时候小舒又搞破坏。”
原来小舒跟他们一起去,不是去开水龙头,就在水上跳来跳去,还爬到窗户上,他们一边要忙着打扫,还一边担心小舒滑倒,事倍功半。
第二天林晓蔓开车把李云霞送到新房里,林晓蔓说:“我跟你一起。”
李云霞却说:“你回去吧,晚上来接我就行了,明磊又不常一个人带小舒,怕他带不好。”
林晓蔓觉得李云霞说的很对,就先回去了。
等到晚上,李云霞打来电话叫林晓蔓去接她,林晓蔓到了房子里,果然看到房子被收拾得干净又整洁。
“妈妈,你真是大功臣。”
“让你们来扫,一会儿就说小舒哭了、摔了、饿了,哪里能把事情做好?倒不如我自己来半天。”
“您说的对!”
她们一边说着一边下电梯“回家”。
“我们找个吉日入火吧?不过这边的租房合同还有半年才到期。”
“这个没什么的,我们先入火,再慢慢搬东西进去。”
“也行,那我叫我哥帮我们看看日子?”
“嗯嗯,好。”
林晓蔓说的哥哥是她的堂哥,名字叫林晓墨。林晓墨十来岁就到外地打工,做过理发,卖过建材,也在酒吧卖过酒,一天能干两份活。在他二十多岁的时候机缘巧合之下跟人学了玄学,此后就一直从事给人消灾解难、看风水、八字取名、超度灵魂的事。周明磊跟周建军提过林晓墨,周建军很不屑地说他装神弄鬼。林晓蔓听到周建军这么说很痛心,毕竟周建军还没见过林晓墨就说出这么伤人的话,她觉得就算看在是亲家的份上也不该攻击别人的职业,从那以后她就觉得周建军目空一切、没有敬仰,不值得尊敬。
周明磊没有表达对林晓墨的看法,只是在小舒取名字或者买房的时候,很愿意听他的意见,就像这次入火,他就很愿意林晓墨能帮忙看个好日子。
“哥,我们打算入住了,你能帮忙选个好日子吗?”
“可以,入火那天我也过去参加。”
林晓墨翻看着日历,对着电话说道:“这个月二十七是个好日子,就定在那天吧,还有半个月就到了。”
“行。”
“那天我过去跟你们一起去购物,我送给你餐具、橱具,你们跟着去选喜欢的,算是娘家人送给你的祝福,代表以后你们的日子红红火火。”
“好,谢谢哥哥。”
林晓墨给林晓蔓送东西,总是会找出好名头,让她感到却之不恭,受之欢喜。
“我哥说这个月二十七号是好日子,就定在那天入火。”
“好。”
李云霞私底下对林晓蔓说:“让明磊叫他爸妈也一起过来吧。”
林晓蔓很不情愿,他们本来就不注重这些仪式,她和周明磊结婚的时候没摆酒席、小舒满月也没有办满月酒,按周明磊的说法,他们那里没有这些“繁文缛节”。
“叫他们过来,他们又说我们浪费、多此一举、没事找事。”
“他们怎么说、怎么做是他们的事,我们该说的还是要说,该做的还是要做,你要跟明磊说一下。”
“哎,好吧,不过他们不一定来,怕花钱。”
“你就去说吧。”
林晓蔓走到客厅跟周明磊说:“要入火了,你跟爸妈说一下,问一下他们要不要来。”
“之前有跟他们说过了,他们没空过来。”
周明磊连问都没问就回复了林晓蔓,因为他知道林晓蔓并不想见到他们,而且为了入火的事让他父母千里迢迢来一趟,他觉得是一件劳心劳力而且没有必要的事。
腊月二十六号晚上,林晓墨来到林晓蔓家。小舒第一次见他,却表现的很亲切,她笨手笨脚地从桌子上扯下一颗葡萄,又走到林晓墨面前递给他。
“给我的?”
“我不吃,你吃吧。”
“哥哥你就拿着吧,她还没这么给人拿过东西。真是奇迹。”
“小舒是个有礼貌好客的好孩子。”
“应该是很喜欢大舅才这样的。”
“当然喜欢大舅啊,大舅也喜欢小舒。”说着接过小舒手里的葡萄,然后把她抱在腿上。
“明磊,你有没有叫爸妈过来啊?”
“叫过了,他们说没空,就不过来了。”
“爸妈有事忙就让他们先忙,我们先入火,以后看你们什么时候有空就搬进去住。”
第二天,林晓墨早起和李云霞到市场买粉来给他们煮早餐,吃完早餐,他们就去附近的商场买入火要用的物品。小舒在商场里好奇地窜来窜去,林晓蔓和周明磊追在后面跑。
“晓蔓,你过来看一下,你喜欢什么样式的餐具。”
“你和妈妈帮我挑,我都喜欢。”
“那我就帮你选了啊。”
“好。”
他们在商场采购了半天,终于推着满满的一车购物车去前台结账。
周明磊抱着小舒在出口等,林晓蔓站在旁边,林晓墨和李云霞把购物车内的东西放到台上,总共是1999.99元。
“好吉利的数字。”
“怎么这么巧?”
“大吉大利。”
旁边等着结账的人也不禁跟着啧啧称奇。
收银员问:“谁付款?”
林晓墨说:“大舅付款。”
于是他在手机调出付款码。
收银员看到采购的都是一些餐具、厨具,还有门联、福字,知道是准备入住新房,于是她边用仪器扫码边说:“大舅给的好彩头。”
林晓墨说:“娘家送的,以后他们的生活就旺旺旺。”
大家听完都笑了起来。
“我叫晓然一起过来,他说下午才能到。”在回家的路上,林晓墨说。
林晓然是林晓墨的堂弟,也是林晓蔓的堂哥,他在附近的城市上班。
“他知道地址了吗?”
“我给他发了定位了。可能就要到了。”
等他们到了新房,看到林晓然已经到了门口等候。林晓蔓惊讶地说:“你什么时候到的?”
“我刚到,你们就回来了。”
“我刚刚还说你快到了。”
“恭喜恭喜啊。”林晓然随即又说。
“谢谢谢谢。”
“快进来吧。”
“哇,好房子。”
林晓然和林晓墨到每个房间看了一遍。
李云霞说:我把饭煮上去了?”
“煮吧,煮好了我们要吃晚餐。”
林晓墨拿出一套四件套说:“这是你嫂子给你买的,好日子要用喜庆的颜色。”
林晓蔓接过四件套,那是一套粉色的,带着花边的四件套,她惊喜地说道:“帮我谢谢嫂子,我很喜欢。”
林晓墨和林晓然到主卧把床单铺上,又把枕头套上枕套,放在床头,又把棉被套上被套,平铺在床上,随后林晓墨把一张红色的婴儿背带展开铺在床的中间,又把带子往下折起来,只露出“早生贵子”四个字。
“这是婴儿背带?”林晓蔓好奇地问。
“明年要生个儿子。”林晓墨答非所问。林晓蔓有点困惑,因为她曾经跟林晓墨抱怨带孩子太累不想生二胎。
李云霞在旁边笑着说:“你说是儿子呢。”
“是我说的,要凑成‘好’字。”
他们又去其他房间把床铺好,林晓蔓在后面用手机拍下他们辛勤的背影。
铺好了床,他们又杀鸡、杀鸭,李云霞端来煮好的水倒到盆里,他们把鸡、鸭放进热水盆里翻来倒去,又把鸡、鸭拿到卫生间拔毛。
周明磊也跟着林晓然和林晓墨一起拔。林晓然说:“要这样拔,这样这样。”
林晓墨说:“对,跟着学一下。”
周明磊说:“我会的。”
他们拔完了鸡鸭毛,又开膛破肚,把内脏洗净,把鸡、鸭里里外外洗净,再放进盆里,拿去厨房煮。李云霞在厨房忙活,林晓墨拿出门帘说:“明磊,过来把门帘拿到门口去贴。”
周明磊很听话地过去,拿起胶水刷到门联、横批、“福”字背面,又把门联贴到门的左边、门的右边,又把横批贴在门楣上,最后把“福”字贴在门的中间。林晓墨拿出几张符贴在门上、两个阳台门顶上。
鸡、鸭熟了,林晓墨把它们和买来的糖果一起摆到餐桌上,又把十个红包放上,李云霞见状也拿出红包放上,林晓然也拿出一个红包放到一起,林晓墨又在三碗米上分别点上香。林晓墨在中间开始念起了很长的一段佛经,最后说了一些平安、健康、富贵等的祝语,其他人都在旁边安静地听着、看着,不敢打扰。
后来周明磊说:“我没想到入火有这么多仪式,我以为只是大家一起来吃个饭,所以也没怎么要求我爸妈来。”
林晓蔓说:“我们那里一直很注重新房入住的,毕竟有的人一辈子就住在一套房子里。”
一切都忙完了,林晓蔓把鸡、鸭拿去切,李云霞做了一道炒红薯叶和排骨汤,还把早上买来的扣肉加热,加上一道凉拌猪耳朵,一起摆到桌子上,林晓蔓按人数拿出碗筷,林晓然往杯子里倒橙汁。一切准备妥当,他们围着桌子拿起杯子碰了一下,说:“干杯。”然后开吃。
“这个凉拌猪耳朵又脆又滑,非常可口,你们尝一下。”林晓墨一边往大家碗里夹,一边说。
“鸡肉好嫩啊。”
“我亲自挑选的,肉质当然有保障,那个老板还送我一个鸡蛋呢,下次我来还去他那里买。”
“明磊是不是吃不惯白斩鸡白斩鸭?”
“吃得惯。”
“你们老家也这么吃吗?”
“不是,我们都是和别的菜一起炒。什么蘑菇、芹菜这些。”
“大哥二哥妈妈你们多吃点,你们忙了一天辛苦了。”
“我们自己吃,吃什么就自己拿,在我妹妹妹夫家,我们不会客气的。”
······
吃完了饭,林晓蔓和李云霞收拾碗筷和厨房,林晓墨和林晓然一起擦桌子、扫地,周明磊把垃圾装进袋子,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。新房子还有气味,而且洗漱用品也不齐全,晚上他们回到租房去睡。
小舒很乖巧,这一天下来又是跟在大人后面跑来跑去,又是在沙发上蹦来蹦去,晚饭也会拿着勺子吃,为大家增添了很多乐趣。
第二天,林晓墨和林晓然就各自回家了。
他们的房子布置的很温馨。
进门往右边是客厅,电视墙左侧挂了一个橙色的钟,电视悬挂在中间,墙脚是一个长条形的原木色的矮柜。电视墙右边的角落里放着一台两米高的金色边的白色落地空调。电视对面有一个和墙面等宽的卡其色皮质沙发,人坐上去就感觉很有弹性,小孩在上面跳就像一个蹦蹦床,沙发很耐脏、耐用,不容易被小孩划破。沙发背面的墙上挂了两幅画,左边一副是一束枝条上长了几片绿色的叶子的白色玫瑰,玫瑰花束平放在交错叠放的几张报纸上,右边一副是以eternity为题的一段英文。客厅外侧是一个大阳台,阳台正对着东南,可以看到日落。
进门往左边是和房子等高的鞋柜,鞋柜的后面是一个书房,书房前面的窗子底下有一个书桌,左侧有定制了一排排小格的书柜,林晓蔓把书都装到书房的书柜上,桌面摆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,旁边放着一束装饰的粉色玫瑰。
餐厅位于东北面和客厅相通,靠近书房的那面墙有八十公分高的餐柜,餐柜旁边放着冰箱,餐厅中间摆放的是一张北欧实木岩板餐桌,餐桌配着六张原木色的蝴蝶椅。厨房位于餐厅右面,对着东北面有一个独立的窗户,窗户那一面是水龙头和水槽,窗户的对面是灶台,南面是橱柜。厨房和餐厅有两扇推拉玻璃门。餐厅的外面有一个小阳台,小阳台右边放了滚筒洗衣机,上面是晾衣杆。阳台外能看到楼下成片的草地上有一个儿童滑梯区和健身器材区,草地上有弯弯曲曲的砖石小路连着旁边的娱乐区、健身区、环形大路区。清晨可以看到太阳从山头升起。
在客厅和餐厅的中间过道,往里面走两侧各有两间房,左侧先是客卧,再是次卧;右侧先是卫生间再到儿童房,最里面是主卧。卫生间有一扇窗,门外是洗手台和矩形的盥洗镜,盥洗镜内部沿着边沿设置着一个环形的灯管,打开灯,灯光能透过玻璃发光。
客卧正对着门是和墙等宽的玻璃窗,玻璃窗配备了淡黄色的窗帘,床紧靠着窗底和右侧的墙面布置,内墙是原木色的衣柜,衣柜和床头之间有一个八十公分宽的梳妆台,左侧的墙从窗边到梳妆台形成一个L型的过道,右侧床头上挂了一副尤加利桉树,树枝四面伸展,树叶呈灰绿色,上边结了一层白色的霜,长在粉色的盆上,盆底是用笔刷刷成的深灰色托盘。
次卧入口位于左侧,衣柜沿着左侧的墙布置,外侧是一个从衣柜边到右侧墙的玻璃窗,玻璃窗配备了淡黄色的窗帘,床紧靠着窗下的飘窗和右侧墙面布置,从衣柜外侧到床头内侧形成一个L型过道。床头墙上挂了一副天空的图案,淡蓝色的天空下飘着大大的棉絮状的暖黄色云朵,一只鸽子在云朵旁边展翅飞翔,画的主题是梦回爱琴海。
儿童房门紧靠着左侧墙边,墙上挂了两幅带有卡通形象的画,第一副是从粉红色到蓝色横向渐变的天空,天空有黄色的星星,天边挂着一片云朵,一个流星划过天际正好落在了两座紧挨着的圆顶楼房上,楼房窗口露出黄色的灯光。另一副也是粉红色和淡蓝色为渐变的天空,中间是一个弯弯的月亮,月亮上有一根绳子挂了几个小星星,有一只小象和一只绵羊趴在月亮上张望。床的三面紧挨着左侧墙边、外侧窗边、右侧墙边布置,窗户配备了蓝色的窗帘,右侧床头边有一个书桌,书桌紧挨着沿着右侧墙和内墙的L型的衣柜。
主卧门紧靠着右侧的墙边,衣柜正对着门口,和外侧的窗口连接,内墙有一个通向主卫的门,主卫左边是洗漱台和盥洗镜,右侧有一个玻璃窗。主卧内墙和左侧墙角有一个梳妆台,梳妆台紧挨着床头,床头另一侧有一个床头矮柜和飘窗紧密连接,从梳妆台到衣柜再到外墙形成一个“凹”型的过道,窗户配备了橙黄色的窗帘。床头挂了两幅挂画,其中一副是一朵以纯粉色为背景的白色康乃馨,另一副为竖排黑色英文“ME and YOU”,底下是金色字体写成的“forever”。
床上四件套买的都是水磨的布料,触感柔软细腻,主卧是皮粉泡泡纱,次卧是灰蓝泡泡纱,客卧是雾蓝泡泡纱,婴儿房是淡玉泡泡。房间衣柜、床和梳妆台都是原木色的,卧室的门是乳白色的。整套房子形成以黄色为主,白色为辅,其他颜色相间的色调。